官軍的北營門直面秦嶺的峪口,門口守衛的士兵正神情緊張,又帶有一絲欣喜的看著北面山口。
山口處一股股的塵土沖天而起,這說明一支騎軍正從峪口出來往大營行來。
守營門的士兵遠遠的眺望這一支騎軍,正常情況從峪口出來的騎軍肯定是關中地區過來的援兵,難道是督師大人的主力部隊到了?
隨著來人越來越近,士兵們放下心來,來的騎兵穿著官軍制式的甲胄,雖然旗號看不清,是官軍卻是無疑的。
“快去稟報牛將軍,有大部騎軍過來馳援,”守城門的隊長高興得大喊道,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來的騎軍不過八九十騎,但是卻跑出了千軍萬馬的陣勢,騎軍中央卻詭異的簇擁一個商人打扮的人,讓守衛的士兵有些疑惑不解。
“額乃督標營千總李喜生,如今護送王先生前來,和你家總兵有要事洽談,速速打開營門,讓額等進營。”一個軍官模樣的上前,用一口陜北話大喊。
“我家總兵大人正在與賊寇作戰,還請這位將軍拿出公文印信,我好去通報我家將軍。”一位士兵上前跟騎軍說道。
“你這個土圪蛋好不曉事,你知道這位王先生是誰么?”李喜生對著營門士兵壓低聲音說道,“讓你們的隊長過來。”
“千總大人,您有何吩咐?”一個隊長跑上來問道。
“額跟你說,這一位王先生是督師大人的姑表兄弟,如今上門找你家總兵大人,商談供應之事,明白了么?”李喜生壓低聲音說道,“快快讓額們進營,營門口太晃眼,要是讓有心人知道了,老了督師大人的臉面,你個土圪蛋就吃不了兜著走!”
“這。。。”營門隊長看了看留著山羊胡的王先生,又看了看身著锃亮盔甲的官軍千總,心里不禁泛起了猶豫。
這些人明顯不是因為公事來的,不過這種事情也很常見,督師的親戚過來談點業務,讓總兵買他的高價糧草和物資,然后得到督師青睞,官場上就是花花轎子人抬人嘛。
這家伙倒是囂張,這話都明說了,要是平時大伙心知肚明的早就放行了,但此時正值戰事,前方銃炮轟鳴的,自己沒有軍令就隨便放人進營,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啊。
但如果不放,得罪了這位督師的姑表兄弟,好像也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隊長左右猶豫一下,好像下定決心,正想拒絕,誰知道那位王先生突然出聲,“兄弟們都很辛苦,這點銀票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
說著話,王先生從馬上下來,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了一疊銀票,同時,好幾個人也同時下馬,保護著王先生向隊長走來。
隊長有些驚愕,這王先生出手還挺大方,那一疊銀圓券好歹有二十元吧,看著晃眼的紅票票,拒絕的話竟然有些說不出口了。
不過在王先生身后的士兵,卻有幾個人背著手,另外還傳來微不可查的“嚓、嚓”幾聲。
王先生和幾個士兵舉著銀圓券向士兵慢慢接近,營門士兵都期待的看著隊長,眼里都滿是光芒,而躲在營門后面的士兵都露出頭來,這一番情景讓隊長更加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