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洋的南赤道暖流航線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借助東南信風和南赤道暖流往西迅速的航行,這是從大員北港出發的漢臣公司船隊,歷經快四個月的航行,如今已接近非洲大陸。
領頭的艦船正是洪天寶坐鎮的“長安”號明珠船,這艘船的載重量大,而且桅桿的高度達到了差不多六十米,瞭望手能夠站得高看得遠,所以就在最前方航行。
緊跟其后的是兩艘雇傭楊氏船行和顏氏船行的明珠船,跟在最后的是“橫山號”和“渭河號”兩艘北港船,北港船的船速較快,跟在后面壓陣。
此時的印度洋風力比較強勁,東南面的天空飄過來一大片的積雨云,估計不一會就該下雨了。
長安號的桅桿上僅僅掛著幾面不好摘的斜帆和橫帆,但是在這種風帆狀態下,借助強勁的信風和洋流,船的速度也在六節以上,操帆手此時在桅桿上忙碌,而部分船員則在甲板上布置,以便一會到來的雨天能收集一些淡水。
現在已經是四二年的六月份,按照正常的天氣來講,在南印度洋很少出現強對流天氣,這一片雨云應該規模不大,正好借他采集一些淡水。
在“長安號”的艉樓中,本次移民的總指揮洪天寶帶著一個翻譯和被俘的海盜副頭目巴薩爾聊天,不過那個負責翻譯的隊員此時更像一個警衛,保護著總指揮的安全,因為翻譯已經基本上用不著他了。
巴薩爾從去年進攻曹操堡被俘開始,已經和曹操堡的人接觸有一年時間了,長期在外面混的海盜還是有幾分能耐的,巴薩爾現在除了自己的母語阿拉伯語,他還會層拔土語、葡萄牙語,如今在曹操堡的人影響下,已經能說一口流利的陜北話了。
“巴薩爾,見到大陸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吧?”洪天寶在海上呆的時間太久了,不禁有些煩悶。
“這額可搞不清楚咧,額從來沒走過這一段海路,二當家,您還是得問船上那幾個老把式。”巴薩爾說道。
現在六分儀已經很普遍了,在大員的船上,基本上人手一臺六分儀,不過光靠六分儀可不能準確定位,嚴格來說,六分儀只能定位緯度,對經度的定位還得結合航海鐘表。
但是非常精確的航海鐘表非常難得,已現在的工藝,精工制作的航海鐘表每一天很可能快五分鐘或者慢五分鐘,這樣積累一個月的誤差也就非常大了。
所以現在緯度基本上能知道,但是經度則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數字區間。
在十天之前,船隊在北馬島稍事休整,然后調整了航海鐘表的誤差,但是如今又有十天了,誤差又積累不少。
見巴薩爾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洪天寶又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出來,上面畫滿了各種圖形和線條,這是根據巴薩爾和幾個被俘的海盜描述,洪天寶和幾個參謀畫的。
漢臣公司為這一次的移民和報復行動準備得非常充分,在北港基地經過了無數次的適應性訓練,甚至連洪天寶也不例外,以前是旱鴨子的洪天寶如今被訓練成了游泳健將,以致于以前白皙的面龐如今被太陽曬得黢黑。
而針對魁林巴島的進攻也被推演和訓練了無數次,連巴薩爾都有些推演疲勞了,但洪天寶仍舊不太放心,這不,又把皺巴巴的地圖給拿出來了。
“巴薩爾,你說你們的大當家埃米爾會不會對你表示懷疑啊?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一年時間了。”洪天寶說道。
“當時額們船上的人一個也沒有跑掉,如果他們現在還在馬貴斯河做苦役的話,埃米爾就算懷疑我也就是半信半疑,他很可能認為額已經死了,額那可憐的妻兒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巴薩爾的臉色頓時陰郁起來。
“沒事,他們的苦日子就該到頭了,完成這個任務,以后你就可以自由選擇了,如果你愿意,哪怕到大員工作也行。”洪天寶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