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鳴意心里煩躁,悶不做聲地跟著顧殊璟在停車場里轉了一圈,找到了翁顧那輛低調得差點看不出價格的車,然后顧殊璟熟練地開了車門,在后備箱找到了剛才說的小冰箱和飲料。
“要不要再喊個人來一起搬?”他看了眼謝鳴意身上價格不菲的西裝,沒忍住問道,橫豎翁顧剛剛叫他們倆出來,也只是怕謝鳴意少年氣盛,真的發起脾氣來,哪里是真的想使喚這個搖錢樹做苦力。
謝鳴意微微合上了眼:“就這么點東西,還要喊人?把飲料放冰箱里,放不下的堆上頭,我們倆一起搬就是了。”
顧殊璟看出來他心情不好,自來熟地從冰箱里翻出一個冰淇淋遞給他:“吃嗎?”
謝鳴意看了他一眼,把什么卡路里、健身計劃都拋到了腦后,拆了蓋子就吃起來,奶香濃郁又不膩人,冰冰涼涼的,滋味確實不錯,小冰箱里還有些其他吃的喝的,一看就是岑今的口味,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今天采訪的時候說的哥哥就是翁顧?那來參加選秀干嘛啊,直接出道不就好了,你還愁資源不成?還要來搶這些選手為數不多的機會。”
“他不會讓我出道的。”顧殊璟笑了一聲,也拿了一罐冰淇淋吃起來,“我也不會搶誰的機會,會被我隨隨便便PK下去的人,本來也不適合出道吧?”
謝鳴意知道他說的是Kevin,深呼吸了一口:“不只是初選吧,你在這個節目里,人氣爆棚,所有人都會被你搶了風頭的。”
“我不出現的話,風頭也許會被其他節目搶走哦。”顧殊璟眨了眨眼睛,“想開點,小朋友,過幾年我畢業了也許還真會出來唱歌,到時候會說你是我的老師的。”他言語間頗是自負,“不管我紅不紅,名義上有我這么個學生都挺長面的吧?”
謝鳴意憋氣:“你叫我什么?”
“我比你大了一年零兩個月,但是在我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小毛孩子的時候,我哥和岑今姐已經在形影不離地眉來眼去了。生晚了就是生晚了,有點可惜,但沒什么不服氣的。”顧殊璟三口兩口地把冰淇淋吃完,一個標準的三分姿勢把包裝投進了垃圾桶里,又手腳利落地往小冰箱里收拾東西。
謝鳴意心驚得幾乎要跳起來——被看出來了?他表現得這么明顯嗎?還是翁顧說的?他仔仔細細地回顧了一下自己節目錄制以來和岑今的互動,一邊覺得沒流露出什么來,一邊又擔心什么時候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破綻。只能食不知味地解決完冰激凌,和顧殊璟一起把它搬去了岑今房間。
岑今在房間里等他們,也沒問怎么耽擱了這么久,只催著趕緊去餐廳。
顧殊璟笑瞇瞇地說:“一會兒我哥準得罵我。”
岑今問道:“怎么了?他那么不喜歡你參加比賽嗎?”
“他要是真不喜歡,我連名都報不了。”顧殊璟聳了聳肩膀,“今天他心情不好,又要在外人面前端著,可不就得拿我出氣。”
岑今哈哈大笑:“沒事兒,今天不是有別人撞他槍口上了嗎?他有別的出氣孔。”
明明說的是那人蠻不講理的一面,可他倆的口氣,分明是熟稔親切的,謝鳴意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清醒地意識到,他自始至終毫無希望。
岑今和翁顧認識得太久了,久到兩個人都對對方的存在習以為常,了如指掌,仿佛對方生來就印在自己的骨血里似的。而旁人看著,竟也覺得理所應當。
餐廳里已經熱熱鬧鬧的,幾十個大小伙子鬧騰起來,比煮沸了的湯鍋安靜不了多少。翁顧看見他們來,笑著拉開了自己身邊的椅子:“還以為你們迷路了呢。”
他身邊的那個位子沒人敢搶,自覺地讓給了岑今,謝鳴意扭頭看了眼顧殊璟,結果他直接往選手堆里擠了擠,只好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翁顧另一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