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找不到?其實我們已經找到了啊。”淡淡的聲音,一如愛麗絲看著廣場上幻象那淡淡的眼神。
“怎么說?”吉姆問。頓了頓,他似乎解釋一般繼續說道:“抱歉,說實話,我對于靈異之類的事件的確不怎么擅長。”
聽了吉姆的話,愛麗絲轉過頭來,吉姆在愛麗絲的眼中再次看到了那種淡淡的嘲諷,這一次與上兩次又是不同,這一次的嘲諷目標竟然是慢慢的轉變,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后一個目標仍舊是自己。就聽愛麗絲開口說道:“這其實與靈異什么的并沒有什么關系吧,想想看,我們曾經經歷了兩個虛幻的世界,再加上連接它們的現實世界,你能想到什么?”
“……沙漏?!”吉姆驚詫了,“可……”
“沒什么不可能吧,”愛麗絲似乎輕哼了一聲,“而且這也可以解釋,雖然這里可以說是一個被詛咒了的死亡之地,但形成如此之多的異空間,兩個異空間的風格有如此的不同,不,應該說是大相徑庭才對。”
“你似乎心情不好?”吉姆突然問。
“……不用你管。”這次是明顯的頓了一下——難道被噎到了?愛麗絲眼中的嘲諷瞬間被狠狠一瞪代替,但緊接著她卻長長的出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再次回到了那種淡淡的樣子,仍舊用那種淡淡的語氣說了句“對不起”。
可是這樣的表現卻讓平時一直保持著紳士態度的吉姆展開了追擊:“雖然這里不論場合和時機都不對,但有一個問題我覺得如果現在不問就沒機會了:您對于我的態度,愛麗絲小姐,是不是有些特別?”
這話一出,嘲諷的神色再次回到了愛麗絲的臉上,但這一次,吉姆眼中的神色只表達了兩個字:堅持。
“嗤……”看著吉姆,愛麗絲突然笑了,臉上也沒了嘲諷的神色,雖然仍舊是淡淡的表情,卻不再是作為路人或者是看路人的樣子,接著說道:“好吧,你說的沒錯,不過就像你說的,現在不論地點還是時機都不對,但請放心,回去之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吉姆微微挑了一下眼眉,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愛麗絲則是轉過頭,邁步向前,向廣場走了過去,吉姆緊隨其后。隨著兩人的前進,廣場上的一切都如幻影般逐漸的消失了,當兩人走到廣場中心,原本應該是噴水池,現在卻是一座古舊的,沾滿了鮮血的斷頭臺附近時,整個廣場上只剩下他們,以及一個沒有頭的……國王。
“為什么!為什么!我不去傷害別人,也不去掠奪別人,我只想建造一個只屬于我和我的人民的理想鄉,為什么我和我的人民會遭遇到如此悲慘的結局!”
沒有頭的國王展開雙臂,用不知道在哪里的發聲器官大聲怒吼著,至少在吉姆看來這位國王并不是幽靈,而是實體——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無頭騎士?至于支撐著他的執念,作為一個效忠君主的騎士,吉姆表示保留意見。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嘲諷的神色再次爬上了愛麗絲的臉,并且這個女人用同樣嘲諷的語氣對這位無頭國王說道:“其實,你的本意是想找一個永遠可以做國王的地方吧?”
“誰?!誰該這樣誹謗一個偉大的王者?!”嘲諷的話語自然會產生激怒效果,更何況對象時一個因為極大的怨恨轉化成的不死者?就見無頭國王轉過身,高舉的手臂自然是放了下來,雖然因為沒有頭所以看不到臉,但周圍逐漸聚集的黑氣還是充分表達出了憤怒的情緒。
“所以說,原本我還是很同情你的,或者說原本我也是以為你的目的就像你說的那樣,”完全不為所動,更沒有像吉姆那樣做好了戰斗的準備,愛麗絲繼續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但到了這里,我終于明白了,所謂的‘時光沙漏’到底是什么東西——其實就是這座城市吧。”
吉姆驚訝了,因為他從那位無頭國王的反應中明白愛麗絲說的竟然是真的,而那位無頭國王并沒有再說話,只是周圍黑氣聚集的速度更快了,吉姆甚至感覺到這個“光明”的世界正在向“黑暗”的世界轉化!
“神說,要有光,于是世界便有了光。”
不久之前,吉姆曾經見到過愛麗絲使用魔法,威嚴的念誦,氣勢龐博的咒語,引來的是一道接天連地的巨大光柱,這道光柱蠻橫的破開了空間的壁壘,兩個人才能來到這個世界,但這一次愛麗絲的聲音甚至可以稱之為柔和,最后一個字結束時召喚出來的光就像一點搖曳的燭火,可是下一刻,這點“燭火”卻猛然增大,迅速向外擴散,碰到的一切黑暗不是被驅散,而是被……吞噬?反正吉姆就是這個感覺,就好像用一個蘸滿白色顏料的刷子抹過了整個世界。
大概只過了幾秒鐘,廢墟仍舊是廢墟,沾著褐色血跡的殘破斷頭臺仍舊矗立在廣場上,但其他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了,不論是黑暗還是那個無頭的國王,除此之外天空中還多了一個東西,那就是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