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怎么還在這?”從山上下來,看到月亮井旁邊正在與麥托克勞談話的萊雅娜,我奇怪的問道。
現在,距離海加爾山戰役已經過了將近六年,海加爾山上的生態在兩年前就已經恢復,所以絕大多數德魯伊再次進入了沉睡,其中就包括瑪法里奧,不過仍舊有許多仍舊清醒著,比如說我們這些海加爾守護者,再比如范達爾·鹿盔。
至于,我為什么對于萊雅娜出現在這里感到奇怪……
“不是說聯盟和部落已經決定進攻安其拉蟲人了嗎?我可是向上邊推薦了你的,別告訴我你不想報仇。”我接著說道。
流沙之戰,這是千年前暗夜精靈與安其拉蟲人的一場大戰,我也參加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場戰役的指揮者是范達爾,而他的兒子也正是戰死在對方的一個首領拉賈克斯將軍的手里,只留下新婚不久的妻子——就是萊雅娜,以及一個遺腹子。
“鹿盔大人反對這場戰斗,所以……我不能去。”萊雅娜搖了搖頭,有些情緒低落的說道。
“不會因為他怕了吧?或者是不想再到那個傷心地?——至少絕大多數人會這么想。”我笑著說道。
“我同意鹿盔大人的政見。”萊雅娜再次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們現在不論是在聯盟當中的地位還是地緣都相當尷尬,現在聯盟和部落基本就是東西兩塊大陸爭霸,但聯盟的主力都在東部王國,只有我們在卡利姆多。雖說我們的地位和亡靈看起來差不多,但亡靈的處境實際上比我們好太多了,他們與人類的主要戰場是阿拉希高地,但人類想要到達那里還要經過卡茲莫丹和濕地,再加上阿拉索聯軍與暴風王國并不是那么合得來,所以亡靈還是比較輕松的。
相比于他們,我們這里就危險得多。銀翼那里要直面獸人的進攻,雖說在灰谷作戰的主要是戰歌部族,但在失去了地獄咆哮的現在,戰歌部族還不是要聽薩爾的?最重要的是,我們暗夜精靈的生長周期比獸人差的太多,獸人只要十幾年就可以再次組織起大批的戰士,我們呢?至少也要幾千年吧,所以,我們不能再在其他地方消耗自己的戰斗力了。”
“這就是鹿盔的想法?”我笑著問。
“是的,鹿盔大人是這樣說的。”萊雅娜嚴肅的說道。
“那就說明他的氣量還是不夠大,眼光還是不夠長遠,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他繼續研究他的晨光麥吧,他其實并不適合搞政治。”我搖了搖頭。
“氣量不夠大?眼光不夠長遠?難道進攻安其拉,除了得到一些名望外,還能有什么其他的好處嗎?”萊雅娜很奇怪的問道。
想了想,我回答道:“首先一點,叢林戰我們并不懼怕獸人,除了我們種族本身的優勢之外,雖然我們生長的周期更長,但我們的經驗也不是他們可以比擬的。不過,叢林戰只能是小規模作戰,就算是我們取得了重大的勝利,但也只能是‘不聲不響’的勝利,‘其他人’知道的消息也只能是‘暗夜精靈與獸人的戰斗仍在焦灼著’。
這樣會出現什么效果呢?我們的戰斗力會越來越被‘其他人’低估,這不是示敵以弱,而是我們的價值在不斷下降,當我們的價值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別說獸人,我們的‘盟友’都會反要我們一口,甚至墻倒眾人推也說不定——別忘了女性暗夜精靈在暴風城的‘價碼’——所以,我們必須要展示自己的實力。
不過展示實力也不是隨便就能展示的,如果我們突然發力把獸人趕出灰谷,最先拍手叫好的一定會是人類,因為灰谷距離艾薩拉,距離杜隆塔爾,或者說距離奧格瑞瑪實在太近了,為了保護首都,獸人必然不惜一切增強十字路口的戰斗力,那么人類在阿拉希的壓力就會小很多——畢竟獸人在阿拉希還有個落錘鎮,在奧特蘭克山脈中更有一個霜狼氏族。
至于這次出征安其拉牽頭的是塞納里奧議會,其實誰不知道塞納里奧議會和暗夜精靈不過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系,這只是一塊遮羞布而已。”
咬著嘴唇想了半天,萊雅娜終于艱難的點了點頭,說了句“我明白了”,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去勸說鹿盔大人改變立場。”
“最好別,”我搖了搖頭,阻止了她,“我想,現在不止暗夜精靈,整個艾澤拉斯都‘知道’鹿盔反對出征安其拉了吧,如果他現在改變立場,那他的政治生涯就完了,甚至塞納里奧議會的地位也完了,所以,就算知道是錯的,他也必須要繼續錯下去。”
萊雅娜很沮喪的離開了,我則再次回到了那個小山丘上。其實,還有一些話我沒有說,那就是不論鹿盔這次是否改口,他在塞納里奧議會的地位必然會下降,畢竟這次戰役是塞納里奧議會主持的,而他現在名義上是塞納里奧議會的首領——一個無法否決自己所領導的組織的決定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