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情雖然事先已經猜到了,但真正發生的時候卻仍舊無法平靜的接受,有些時候,人們把這種感覺叫做失敗的僥幸心理。
本來我以為拿著那兩顆腦袋還有那本日記足以做投名狀的,卻沒想到連無冬城都沒能進去,因為一場官方宣稱的叛亂,無冬城中現正實行嚴格的軍管,治療瘟疫的藥劑配方失而復得,感染瘟疫的平民得以救治,但因為瘟疫引發的一連串事件卻還沒有解決。
通過這次叛亂,無冬城的領主納什爾知道了這場瘟疫其實是一場陰謀,所以他派遣了他手下的大將艾瑞貝斯和艾瑞恩追查這件事。除此之外,因為瘟疫的影響,無冬城對于周邊地區的控制力正在減弱,這兩個人必須想辦法把無冬城對周邊的影響力恢復到原來的水平。
因為不想浪費,那本日記和兩顆腦袋便被我帶到了建立在無冬河上的港口萊斯特,這也是調查隊在城外的基地,在這里,我見到了調查此事的負責人,精靈女圣騎士艾瑞貝斯,至于另外一個人在那,當我隱晦的提問之后這位圣騎士竟然很明顯的頓了一下,看來其中實在是有故事啊……
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便在萊斯特停留了一天,這一天我把所有人都撒了出去,每人了解一部分關于艾瑞貝斯的信息——這樣至少看起來只是“為了旅行而打聽周圍情況”,而不是“有目的的調查一個人”,通過契約,我把所有的一切匯總了一下,終于了解到了這個悲慘的故事。
原來,艾瑞貝斯的愛人在這場瘟疫中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雖然不是所謂的“陰謀叛亂者”,但陰謀的主使者卻是他的摯友,在整個事件中他輕信了那個人,最后,為了平息平民因為瘟疫積壓起來的怒火——至少我是這么認為——他和主事者都被判處了死刑,只不過一個是火刑,一個是絞死。
為此,艾瑞貝斯自然非常悲痛,畢竟她知道范斯維克——也就是她的愛人——其實罪不至死,但她卻又無法復仇,因為讓范斯維克死亡的有三個“人”:陰謀者,領主的地位,以及民眾的意志。
所以她現在只能把怒會傾瀉到可能存在的“幕后的陰謀者”身上,但也許是因為她與范斯維克的關系,納西爾領主派遣了另外一個人作為事件的主要調查者,她只需要在一切水落石出后揮劍而已。
不過我猜,現在艾瑞貝斯應該對領主的安排十分不滿,并且因為這一連串的事件,艾瑞貝斯對領主以及無冬城產生了不信任,對于那些在刑場上高喊著“絞死他!”的無冬城市民更有著隱隱的仇恨,這對于一個信奉提爾(公正、正義)的圣騎士而言,這是十分痛苦的。
‘如果我現在的身份是魔鬼就好了。’躺在旅店的床上,我靜靜地想道,‘如果想讓她繼續信奉提爾,那就在她身邊現行,以魔鬼的姿態引誘她復仇;如果希望她變成黑暗武士,那就每晚潛入她的夢,讓她天天回憶自己愛人死亡的場面。’
‘不過還是算了,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我笑著搖了搖頭,準備睡覺,卻不想一股似乎若有若無的精神波動悄悄的進入了這個海港,異常熟練地向……軍營?
‘不管,睡覺。’我翻了個身,忽略了這股精神波動,很快就睡著了。
“……”
“殺了他!”
“絞死他!”
“為我們死去的親人報仇!”
“讓他去另一個世界向死去的人懺悔吧!”
呼喊聲越來越大,這讓我不得不睜開眼睛。周圍一片黑暗,只有遠處一座廣場上人聲鼎沸,那里立著個絞架,一個身穿裹尸布的男子正緩緩的走了上去,把頭慢慢地伸進繩套,而在離廣場不遠的地方,身穿盔甲的艾瑞貝斯正掙扎著沖向那名男子,但隔在中間的人群,以及在她身后黑暗中伸出的手,讓她步履艱難。
“咯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