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只要不是腦殘的,大概就明白了,只是有些人明白的是為什么天盾營會全軍覆沒,有人明白的是為什么李復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幫明教尋找圣火令,有人還隱約明白了浩氣盟攻打惡人谷的隱藏目的。
而在謝淵出現(xiàn)后,我更明白了。
浩氣盟盟主謝淵出身天策府,這個只要不是初出江湖的小白,可以說是盡人皆知,不過別人不知道的是謝淵竟然與皇甫惟明是在一個軍營里呆過的同袍,一起扛過槍(天策的武器主要是槍)的兩個人關系自然很鐵,那么在進攻惡人谷的途中,謝淵知道自己本來應該被沙盜伏擊陣亡的同袍竟然沒死,當然會利用一切力量來救,甚至不惜親自出現(xiàn)。
嗯,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當然,謝淵自己來可以說是袍澤情深,浩氣盟來幾個人幫他也可以說是意氣相投,但人多了的話至少也是個以權謀私,所以才會有我和盧卡比的出現(xiàn),只是讓某人沒想到的是那些“覺醒者”竟然直接去了波斯,但現(xiàn)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第二天,皇甫惟明醒了,雖然仍舊精神萎靡,但說話卻沒問題,這就和謝淵上演了一出同袍相見的戲碼。在聽到皇甫惟明講述的狼牙軍如何聯(lián)合沙盜伏擊天盾營的經(jīng)過后,謝淵怒氣勃發(fā),騎著馬就沖到了樓蘭古城門口,大喝道:“狼牙軍殺我天策袍澤,我必血債血償之!今天,就算安祿山親致也別想阻止我!”
然后?沒有然后,反正從那之后,樓蘭古城只能叫做樓蘭廢墟或者樓蘭遺址,至于狼牙軍則在沒有成建制的大部隊出現(xiàn)在龍門荒漠。
再然后,得到了全部五枚圣火令的我和盧卡比當然要和謝淵告別,現(xiàn)在五枚圣火令正在盧卡比身上,雖說此身的身份是一個明教徒,但我本身對于明教真的談不上什么忠誠——當然,這些盧卡比是看不出來的,他只是認為我懶得干涉這種“凡人”的事。
在離別之前,謝淵倒是對我們做出了相當真誠的感謝,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氣質的確相當讓人心折,可惜我和盧卡比的態(tài)度仍然是“有禮的疏離”。“大光明寺之役”雖說是全體江湖正派的行動,但主力軍卻是天策府,作為明教教徒,對出身天策的謝源有好感才怪,而這一點所有人都理解,他們也認為我們的冷淡也正是因為如此。
或者盧卡比是這樣吧,但我卻不是,我不管謝淵到底是否出身天策府,或許此身的父母和此身會對這個在意吧,但這件事距離我可是相當遙遠,我真正在意的是之前到現(xiàn)在龍門荒漠發(fā)生的整件事,雖然未必事事都要用陰謀論去考慮,但我仍舊懷疑,這天盾營到底是被伏擊了還是“被”伏擊了。
不過呢,雖然我對圣火令的去向不關心,但白龍口我還是要去一趟的,因為此身有一個底線,那就是不管明教變成什么樣,都不允許有人接著明教之名以權謀私,禍害那些善良的信徒。
——信徒是無罪的,神也是公正的,錯的不是他們,錯的是誠……啊,不對,是那些披著傳教外皮卻懷著不可告人目的的神棍。
去白龍口我仍舊用飛的,而越接近那里,屬于薛衣的久遠記憶也漸漸復蘇了起來。雖說當時真的很小,離開那里還是以逃難的方式,但終究還是被我記住了些東西,不過很可惜,真正到那里的時候,我的腦中只有這樣四個字:滄海桑田。
從北向南來,在白龍口北邊是一個小村,這個存在在過去的印象中也不過是“這里似乎有個村子”,現(xiàn)在我才知道這里叫龍隱村。遠遠的降落,我緩緩的走進了村子,雖說我這一身打扮應該算是比較奇怪了,但這里的村民見到我時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xù)自己手頭的事情,也只有年齡比較大的人眼中出現(xiàn)了回憶但更多是疑惑的神色。
真正進入村子后我便知道了那些村民為什么會有那種反應,原來這個村子里所謂的武林中人已經(jīng)為數(shù)不少,或者是為了顯示性格吧,這些人當中奇裝異服的也有很多,我這一身和他們一比還真算不得什么。
“是……薛衣小姐嗎?”正當我感覺到無聊了,想要穿村而過時,一個聲音叫住了我,那是一個村民打扮的男子,雖然表面上來看那只是一個在這個村子里比較富裕和有身份的人,但我能看得出來,他身具武功,而且不弱。
“有事?”我問。
“在下張桎轅,有個事情想拜托小姐。”男子拱了拱手,我能看到他袖子里有個標志,浩氣盟。
“說來聽聽。”我仍舊淡淡的說道。
“一群番僧正在滋擾南邊的流云寺,他們的真正目的卻是想擺脫少林的追擊,因為他們竊取了少林的鎮(zhèn)派神功《易筋經(jīng)》。”說到這里,男子不免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這是想起來我和孔真上少林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