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天耀國。
這里,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星耀城,天耀國的國都。
“糖葫蘆,賣糖葫蘆嘞——”
“餛飩,好吃的餛飩——”
“誒呀,這位公子好生厲害,這么難的燈迷都猜對了......”
一片片叫賣聲,叫好聲,玩樂聲,充斥著每一條星耀街道,無不彰顯著百姓們過節的愉快。對于他們來說,這樣的節日,便是他們勞作后閑暇時光的幸福消遣,在這樣的節日里,沒有悲傷,沒有旁人壓榨,他們就這樣簡簡單單,快快樂樂地過完這上元佳節。
而此時,將軍府內,卻有著與這截然不同的冷清與悲傷,若細聽的話,還有一陣陣哭聲時不時傳來......
只見祠堂內,跪坐著兩個女孩。一女清瘦,不過十二卻已有驚人之姿,為顧家長女顧卿卿,只見她面色沉寂,深色眼眸望不到底,只是那眼角的紅,將她的情緒盡數暴露,卻依舊雙拳緊握,牙關緊咬,讓自己不發生出一聲,仿佛瀕臨絕望卻依舊倔強的狼崽。
而另一位,不過六歲,為顧家次女顧軟軟,早已泣不成聲,若非顧卿卿在她身旁,恐早已撐不過去了,嘴里依舊嘟囔著爹爹娘親,只是她懂,她今后再也見不到疼愛她的爹爹娘親了。
不錯,就在這樣本應合家歡樂的日子里,將軍府的男女主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獨留下兩個女孩在這人世,在這諾大的顧府備受煎熬著。這熱熱鬧鬧的上元節,給顧府留下的,只有滿院的哀嘆了。
低沉,昏暗彌漫在這諾大的府邸中。
“圣旨到——”尖銳的嗓音突然想起,在這滿是低迷的將軍府中格外突兀,引起極度的不適。顧卿卿雙眉微蹙,便立馬又恢復了方才的樣子。
她起身,拉起浸在悲傷中的軟軟,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將亡故,朕深表遺憾,為感念顧將報國之心,特封顧氏二女顧卿卿、顧軟軟為郡主,號德善、德譽郡主,賜五千兩黃金,欽此——”
“臣女接旨”顧卿卿清冽的嗓音答道,此刻的她,實在不欲為這種事分心,但她知,如今的她,一絲一毫的辦法都沒有。
那太監將圣旨遞給她后,笑道:“皇上吩咐,如今正值上元節,不宜辦喪,不宜沖掉百姓之喜。郡主,得罪了。”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顧卿卿目送那太監離去后,一直呆呆地站咋那里,仿若魔怔了般,許久,許久......
終于,她返回屋,步履虛浮,良久輕笑了一聲,那一聲,包含了太多的東西。至于是什么,我們也不好深究,人的情感太復雜了,盡管在這明顯要單一悲傷的氣氛中,也很難說出其中的意味,是難過?還是...諷刺?
進屋后,她還是那個清冷的少女。那如冷泉一般的聲音響起:“你們,帶軟軟回房吧,我自己在這里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