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恪啊……”楚王殿下此刻趴在窗欞上,看著下方熱鬧的人群,目光溫柔,嘴角含笑:“以前二哥率軍干翻東突厥時,曾感嘆江山多嬌,縱使是英雄豪杰,也難免對其無限留戀。
可事實上,那都是二哥年少輕狂時,隨口而出的話。
江山多嬌是沒錯,可眼前這般國泰民安的景象,才更珍貴,更值得被好好珍惜不是么?”
“二哥,你說得對。”李恪聞言點點頭,旋即略帶愧色:“方才……是我失言了……”
“失言個屁。”楚王殿下聞言哈哈一笑:“你是弟弟,我是哥哥,如果我們之間說話還要遮遮掩掩,那這兄弟當得還有啥意思?當初在太極殿上,我便說過,咱們一世人兩兄弟,二哥提醒你啊,這可不是二哥年少輕狂隨口而出的話。”
“二哥……”李恪一時之間,竟有些哽咽:“這么些年……我一直都知道,我若出了事,旁人大多靠不住,但二哥你肯定會護著我……”
“唉……關鍵你小子之后就沒出過事了呀……”楚王殿下聞言一臉惋惜:“二哥也想為你赴湯蹈火啊!”
“哈……”李恪聞言啞然失笑:“二哥,真的假的?”
“那不然呢?”楚王殿下聞言眉頭一挑:“你要不回長安開個玄武門試試呢?”
“那算了……”李恪也怕就此“一試不歸”,但他還是給出正當理由的:“二哥,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覺得不能給你惹這么大的麻煩。”
“咱們小的時候,好像闖一次禍天就塌了。”楚王殿下聞言笑笑:“可現在回頭看,不過是回憶里的一縷青煙,風吹就散。”
“二哥,你說的那是我跟青雀,你啥時候覺得天塌過啊?”李恪聞言忍不住反駁道:“就像如今的兕子和稚奴,闖完禍不光不怕,甚至就算父皇母后找過去,他倆都懶得跑。”
“這個回頭二哥得加強這方面的教育,不然到底是要吃虧的。”楚王殿下聞言笑了笑,接著語氣平靜道:“其實……小恪,這么些年來……你二哥不是無法無天,而是一直就在一種無形的混沌之中行走……
因為皇祖母她老人家去世時起,我的天真就塌了。”
我不是不怕,是壓根就是無所謂。
“二哥……”李恪現在很想給自己兩巴掌。
“不說這些。”楚王殿下聞言擺擺手:“其實小恪,你應該也明白為什么這次打吐蕃,我非得帶上你。你以后是蜀王,這蜀地雖然有天塹可守,但是天塹雖險猶可破,唯有民心筑起的城墻才是真正堅不可摧的堡壘。
你身上有著兩朝皇室血脈,貴不可言。
所以,將來想利用你的身份生事的野心家絕對不會少。
這點,你要心里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