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就是比拼勇氣的時候了,眼看著都快撞上了,警車也沒有減速的意思,攔路的村民慌了,屁滾尿流的往旁邊跳。他們只是想仗著人多把族長救下,可沒有現(xiàn)在就把命交代出去呀!于是,幾輛警車帶著抓捕歸案的犯罪嫌疑人,順利離開了柳家屯,馬不停蹄的趕回邕城。到了公安的地盤,柳族長和柳建還是嘴硬,他們篤定即使警察到村里去調(diào)查,屯里的人也不敢透露什么。但是千算萬算,他們漏算了一個柳大壯!這家伙色厲內(nèi)荏的,可沒有柳家父子的淡定,蘇渺在舉報(bào)信中寫了他家暴的情況,所以馮副局在聽到他名字的那一瞬,就決定要抓他了。經(jīng)過老警察一頓嚇唬,柳大壯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吐了個干凈,其中還有一些警方?jīng)]有偵查到的情況。十天之后,虎子叔來送貨時,和蘇元正說起了柳家屯案的八卦,這是他下鄉(xiāng)送貨時聽到的,故事太多,他愣是蹲村民堆里一個小時才聽完的。蘇渺也想聽,于是請虎子叔到店里吃生滾粥,等他吃飽了之后,坐到他旁邊,用求知的眼神望著他。“抓了十幾個,柳族長和他兒子罪大惡極,肯定是要挨槍子的,其他的還得分案子來判!”虎子叔一張嘴就是王炸,這會兒不僅是蘇渺了,其他食客也吸引了過來?!巴?,你說的是什么事兒啊?在哪抓了十幾個?能不能跟我們說說?”虎子這下也來勁了,詳細(xì)地說道:“在寧夏下邊的柳家屯,前幾年發(fā)生了強(qiáng)奸殺人案,被整個屯子一起給瞞下來了。公安去查,挖出來的東西更多了,不按規(guī)定分地,強(qiáng)迫壓迫婦女……哎呀!還有好多罪名我講不出來,反正抓了十來個?!薄八?,真有被判死刑的?”“這個得看到時候法院怎么判,反正兩人頭子是跑不了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我還以為嚴(yán)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呢,沒想到又抓了這么多!”“瞧你說的,即使不嚴(yán)打,犯了罪還是得抓啊!不然我們的安全怎么保障呀!”眾人紛紛點(diǎn)頭,虎子叔卻嘆了口氣:“這回案子辦得特別快,幾天的功夫把柳家屯翻了個底朝天,關(guān)于那些長期受壓迫的婦女,由縣里頭做主,給她們辦了離婚?!币粋€女同志說:“這不是挺好的嗎?算是脫離苦海了,你嘆什么氣?”虎子搖搖頭:“那些從別的村嫁過來的還好說,離開柳家屯回娘家去,眼不見為凈??赡切┠锛以诒敬宓模依锔改感值芟铀齻冸x婚丟人,拼了命也要攔著,好幾個都沒離成?!薄鞍 @……”眾人唏噓不已,也無能為力。“對了!警察進(jìn)去之后還發(fā)現(xiàn)了他們有拐賣人口嫌疑!”“什么?他們還拐賣人口?這柳家屯是不是毒窩??!壞事全做絕了?。 被⒆邮鍖⒙牭降鸟斎斯适掠种v一遍:“那時候人已經(jīng)抓得差不多了,有個老警察看到一家院門緊閉的,直覺有問題,就帶人過去敲門。那家只有一對中年夫妻,看到警察敲門慌得不得了,一直說家里就他倆公婆,感情好得很,沒有什么壓迫。警察看他們神色不對就直接進(jìn)去搜,你們猜發(fā)現(xiàn)什么?”虎子叔非常技術(shù)性的停下來,引得正聽上頭的眾人紛紛叫嚷?!安皇?!你快說??!”“快說!快說!別賣關(guān)子了!”“警察在牛棚里,發(fā)現(xiàn)一個懷孕的女同志!”“什么!牛棚!懷孕了還去喂牛呢?”一個大嬸嚷嚷起來?;⒆邮鍝u頭:“不是喂牛,是住在里頭,臭氣熏天的,擺著一張床。那女同志呆呆的,警察問什么都搖頭說不知道。然后警察要把這家的男人帶走調(diào)查,想把女同志送到福利院,那女同志噗通就跪下了,便說自己是愿意的!說自己是孤兒已經(jīng)沒有家了,是這家人好心收留她,警察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又開始傻傻的搖頭了?!痹趫龅呐韭牭枚伎鞖庹?,這很明顯是誘拐精神障礙人士嘛!“后來呢!后來呢!到底把人帶出來沒有?”“沒有,那女同志拼命掙扎,她懷著孕警察也不能拉她,只得先回去查一查那里有上報(bào)失蹤人口的,把女同志的家人先找到再說?!薄K渺沒想到自己的一封舉報(bào)信,竟?fàn)砍冻隽诉@么多的案件。柳家屯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雖然屯里人封建的觀念一時間是很難改變的,但希望這一次肅清之后,能給他們撕開一個口子。而這次能在短時間內(nèi),破獲多起不法行為,其中還包括重案大案,馮副局在大會上獲得了重點(diǎn)表揚(yáng)。這次機(jī)會也成為他今后仕途的一大閃光點(diǎn),他們家就更認(rèn)定蘇渺一家是他們的福星了,之后的幾十年里都維持著良性的交往。而對于柳家屯里一些還沒解決的婦女受壓迫的問題,當(dāng)?shù)貗D聯(lián)也開始重視,開展了幫扶行動。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觀念和行為的轉(zhuǎn)變,需要長時間的教育和社會環(huán)境影響。有的人等到了,有的人成為了愚昧的犧牲品。深夜的柳家屯又起了一場大火,生活在牛棚里,無名的女同志,將這個囚禁她的牢籠和劊子手燒個精光。聽說那天晚上她被從牛棚里放了出來,女主人還給她洗了個熱水澡,男主人開心的在院子里喝著酒,用剛收到的嫖資買了半只燒雞。無名默不作聲的喝了一碗粥,靜靜的坐在偏房。不知道是不是這次得的錢特別多,客廳的兩口子喝得有些暈乎了,正抱怨著人怎么遲到了,絲毫沒有注意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的無名。直到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他們才驚恐的倒下。無名將他們新買的酒,灑滿了整個客廳,然后打翻了煤油燈。那天晚上,大半個柳家屯都能聽到凄厲的女人笑聲,如泣如訴,至此以后,這件事成了柳家屯諱莫如深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