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沒答安帝的話,而是組織了一會語言,才自顧自的開口,“巫后一定與父皇說了,九難山那里有長生藥吧?”
“你……”
“父皇想長生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蘇離的語調(diào)很慢,一字一句,“但是父皇再好好想想,倘若真有長生藥,當(dāng)年巫族人依附南隱國,南隱亡國之時,他們?yōu)槭裁礇]將長生藥給南隱皇帝?”
“這……”安帝想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話,隱隱覺得,蘇離說得又有幾分對。
“巫后一定跟父皇說了,我是巫族圣女之后吧?”蘇離一笑,見安帝神色一變,知道自己猜得沒錯后,再道:“我承認,我母親的確是巫族圣女,她喜歡和平,所以與南隱公主一同留在了南靈,隱姓埋名的生活。”
“你不否認?”安帝難已想象,這么嚴重的一件事,被蘇離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就說了出來。
“我為何要否認?我母親向來坦蕩,沒做一絲一毫對南靈不利之事,她還救了父皇你。”蘇離收回指著馬車的手,視線投向跳躍的火篝,“倒是父皇,你已經(jīng)在巫后身上栽過一次,難道就不怕再栽第二次么?”
“你這是何意?”安帝濃黑的眉毛一挑,從眸底深處折射出數(shù)道精光,直逼蘇離。
蘇離勾勾唇,已經(jīng)對安帝這種帝王之氣,產(chǎn)生了免疫,“既然父皇不知道,我也不想與父皇多兜圈子,這次的九難山之行,我之所以在知道父皇與巫后有合作后,還答應(yīng)一同前來,是因為我想放膽做一件事。”
“什么事?”
“父皇既然不想要皇位了,那便讓想要的人拿去。”皇位兩個字,蘇離說得輕飄飄,在她心里,那個位置也的確沒什么重量,更沒有吸引力。
“你說什么?”安帝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與老五……”
“不,父皇錯了,我跟墨連瑾很久以前就說過,我們意不在那個位置,不信我們的人一直是父皇。”
“那是誰?是誰還想奪朕的江山?”安帝居高臨下的睨著蘇離,依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父皇猜不透么?”蘇離看了眼馬車方向,“巫后與組織,一人將父皇騙出宮,一人還留在都城伺機而動,所謂的長生,不過是誘餌,父皇咬餌了,今晚,巫后與組織的人,必定會動手。”
蘇離之所以把組織的人,栽贓在巫后身上,就是想打消安帝對九難山的念想,同時,趁機殺了巫后,讓這件事徹底了結(jié),讓巫族跟巫族的秘密,從此消失。
“你早不說,晚不說,為何今晚才說?”安帝警惕的四下張望,寧靜的夜里,什么也沒有,但他也敏銳的感覺到了什么。
蘇離站起來,拍了拍袖子,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如果我早說,父皇必定不信,倒不如現(xiàn)在說,巫族跟組織的人一出現(xiàn),父皇不信也得信。”
見安帝臉色不太好,蘇離笑了笑,“雖然我的法子有點冒險了,但父皇放心,后招已留,不必擔(dān)憂。”
安帝像被戲耍了似的,臉色難看的看向蘇離,蘇離卻已經(jīng)徑自走開,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